【曼】

小樹學會了提水

一次次自生命深處向上提

然後就綠了

迅速地伸展開來

跟著風就容易些

像走下山的道路

身體像月光樣流瀉

一忽就鋪滿大地

這時你高大而完美

清澈的眼晴充滿淚水

升上夜空沒有一個枝杈

睡衣像桃子的皮膚

蝸牛在尋找它的牆壁

它的子女在尋找露滴

你的美超出想象

魚飛翔鳥在水中飄浮

顧城

1991.3